今朝一早和爸爸到醫院探望媽媽,當我一見到爸爸的時候,他便很緊張的對我說,醫院致電他說:醫生約我們四點在醫院見面。當時我告訴爸爸:沒事的,可能醫生想向我們交代整個手術的經過吧,看見爸爸放心了,我也鬆一口氣。
見到媽媽的時候,姑娘正把她從病床抱到椅子上坐起,因為醫生說這樣會對肺部好一些,不然的話,很容易患上肺炎。看到媽媽痛苦的樣子,我很心痛。但她很乖,很聽話,醫生教她五分鐘要深呼吸廿次,她都不理傷口的痛苦而照做。
由於早上並不是探病時間,我和爸爸都給姑娘趕走。我着爸爸先行離去,我獨自留在病房門外,等一有機會便再次偷入病房見媽媽。等了一個鐘後,我再次偷入病房見媽媽,幫她按摩小腿及做腳步運動,希望她血液循環會好一些。這次給我逗留了四十五分鐘,姑娘才走過來說:我已給你很大的通融了,你是時候走了。我唯有回家陪伴爸爸,等到四點再到醫院。
本來以為一切也告一段落,我們只是等待媽媽康復。誰知這次媽媽的主診醫生告訴我們,媽媽的腫瘤原來很大,牽涉的範圍也很大,包括淋巴腺及血管,他們已盡最大的努力,把能用肉眼看到的也割除了,但是血管的他們不能割得太盡,所以他相信這次手術所割的癌細胞並不是太清,總有多少仍然留在體內。他們已將媽媽體內所割出來的東西送去化驗,要等報告回來才能正式肯定癌細胞是否已經擴散到淋巴及屬於第幾期,但他們在做手術的過程中,已經認為那些淋巴核開始起變化了。雖說一切要等那報告回來才能肯定,但醫生對我們說,要有心理準備那些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遲些會看是否需要轉介到腫瘤科才決定需要作什麼治療方式。於是我問醫生:我知道化療是很辛苦的,那麼電療是怎樣的,是什麼原理。醫生沒有答我,他只是說:你媽媽的情況電療是起不到作用的…… 我和大哥互望了一眼,大家的心也沉了,因為我們知道,情況並不樂觀。
記得上星期醫生對大哥說:媽媽的大腸照到一些東西,病人家屬要有心理準備,是一些埋煩的東西來的;兩日後的早上證實是惡性腫瘤。所以這次醫生再叫我們有心理準備時,我們真的有心理準備了……
我對大哥及爸爸說,暫時不要讓媽媽知道,因為醫生要單獨對我們說,即是不想給病人知道;我亦不想在這時候給虛弱的媽媽任何打擊,令她失去求生意志。
我們再到病房時,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媽媽追問爸爸,醫生對我們說些什麼?為何醫生不讓她知道?是否她有什麼事?爸爸隨口說,醫生說她沒事,過幾日便能出院……媽媽仍然不相信,於是我和大哥你一句,我一句,媽媽再沒有發問。我媽媽是一個聰明的媽媽,我想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已經沒有氣力再問了。
記得我早上見到媽媽的時候,她在朦朦朧朧之間對我說:如果我有什麼事的話,你爸爸就會很淒涼……隨後她就睡了。的而且確,我知道爸爸若是失去了媽媽的話,他真是生不如死;但我很想告訴媽媽,若是我也失去她的話,我也會很淒涼的。